法治日報全媒體記者 張昊
(相關資料圖)
4月21日，最高人民檢察院和國家文物局聯合發布長城保護檢察公益訴訟典型案例。這批案例共5件，旨在指導各級檢察機關、文物行政部門進一步加強協作配合，促進形成文物和文化遺產保護更大合力。
最高檢第八檢察廳負責人介紹說，這批典型案例所涉長城資源類型多樣、公益損害情形多樣，涉多個省份，包括燕、秦、明等多個時代的長城；受損情形既涉及長城本體如墻體、烽燧、關堡等，也有在文物保護范圍和建設控制地帶內違法建設，損害長城景觀風貌和周邊生態環境等情形。檢察機關充分發揮公益訴訟各類監督方式手段督促公益修復，此外還注重通過辦案促進健全文物安全長效機制。
省院自辦案件提供實踐樣本
甘肅境內歷代長城總長度3654千米，其中明長城1738千米。2019年12月，有媒體反映，武威市涼州區部分長城遺存成為當地居民的宅院墻、圈舍墻和人行道，有的長城墻體被村落和農田包圍，長城周邊環境未得到有效保護。
【調查和督促履職】
甘肅省人民檢察院經初步調查發現，轄區內涉及長城保護的問題點多面廣、違法情形復雜多樣，為統籌推動問題高效解決，2020年6月，該院將本案作為自辦案件立案，成立檢察長擔任主辦檢察官，公益訴訟檢察部、檢察技術處等多部門組成的專案組，對省內跨11個市、州14地28處長城遺存進行現場調查。
專案組細化方案，統一指揮、統一標準，分級、分類全面調查，甘肅省人民檢察院對重點地區、重點問題進行現場調查，指導相關市縣檢察院配合開展調查，走訪市縣鄉三級人民政府及負有文物保護監管職責的行政單位300余家，查明各單位文物保護主體責任和監管責任履職情況經調查查明，地方各級人民政府及相關行政職能部門存在長城保護措施落實不到位、監督管理力度不夠等問題。不少緊鄰長城區域的農業、畜牧業生產危害長城安全。
專案組審查認為，督促所在地市級人民政府依法履職更有利于問題統一協調解決。各級政府對文物保護負有主體責任，需要不斷完善制度機制，采取有力措施推動長城保護。專案組采取分級監督的模式，將重點難點問題列入該院對地市級人民政府監督范圍；對于具體問題，能及時整改到位的，列入基層檢察院監督范圍。甘肅省檢察院與武威市人民政府、定西市人民政府磋商溝通并充分聽取意見后，分別向兩市級人民政府宣告送達行政公益訴訟訴前檢察建議，建議從長城保護范圍內耕地有序退出、消除安全隱患、制定整改方案、加強保障措施建設等方面強化履職，采取有效措施推進問題整改。
甘肅省檢察院同步指導地方檢察機關向相關部門發出檢察建議55份，就長城保護開展系統、全面的公益訴訟監督。
相關單位收到檢察建議后，積極制定整改措施并落實。甘肅省檢察院經跟進調查，相關問題已全部得到解決。同時，全省從推進文物保護聯動機制、加大重點點段保護管理力度、開展聯合執法檢查、大力普法宣傳、建立志愿者服務隊伍等方面持續加強長城保護工作。
在甘肅省各級黨委、政府、文物部門和檢察機關的共同努力下，《甘肅省長城保護總體規劃》已經完成，《甘肅長城資源調查報告》即將發布，長城保護、長城國家文化公園等一批規劃項目有序推進，長城保護管理工作進一步加強。
【典型意義】
省級檢察院經綜合研判將涉案難點問題作為自辦案件，并引領長城沿線檢察機關辦理系列監督案件，充分發揮一體化優勢，全面調查、精準監督。檢察機關和文物部門系統聯動，同向發力，監督效果具有溯源性、長效性，為省級檢察院直接立案辦理文物保護公益訴訟案件提供了實踐樣本。
懲戒違法主體修復受損公益
“明長城－紫荊關段”系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2014年至2017年間，河北省保定市易縣某石料加工有限公司未經文物保護和林業主管部門批準，非法占用長城保護范圍、建設控制地帶和林地建設石料加工廠，對長城遺跡的歷史風貌、環境風貌以及林業生態環境造成嚴重損害。
【調查和訴訟】
2021年3月，河北省人民檢察院聯合省文物局到易縣開展長城實地踏查工作時發現線索，并將該線索交保定市人民檢察院辦理。保定市檢察院成立兩級院辦案組，啟動民事公益訴訟案件辦理程序，立案審查后發出訴前公告。
辦案組取證后，邀請長城保護專家咨詢論證，對石料廠以及石料加工過程可能對長城本體及附屬建筑帶來的安全隱患、現實危害多次電腦模擬推演和評測。經鑒定，涉案公司非法占用紫荊關長城保護范圍和建設控制地帶，嚴重破壞長城周邊環境風貌、歷史風貌，對生態環境造成損害，林地生態環境功能損失為52萬余元，生態環境修復費用為71萬余元。
2021年6月，保定市檢察院向法院提起民事公益訴訟，訴請判令被告停止侵害，限期拆除其石料加工廠；限期修復生態環境，若不能完成修復，則賠償生態環境修復費用71萬余元；賠償林地生態環境功能損失費用52萬余元，并支付破壞生態懲罰性賠償金52萬余元；承擔鑒定費用4萬元；在國家級媒體上賠禮道歉。
法院當庭判決支持了檢察機關全部訴訟請求，被告未上訴。現被告已拆除違建廠房，判決的各項費用已執行到位，被告在正義網上公開賠禮道歉，生態環境修復工作正有序推進。
【典型意義】
檢察機關依法提起民事公益訴訟，追究違法行為人公益損害賠償責任并要求其公開賠禮道歉，對全社會起到了教育警示作用，增強了公眾文物保護法治意識。
推動多元參與形成保護合力
陜西省神木市境內的長城中，山峰則臥虎寨堡、斜馬溝蔡小溝山險、水頭溝烽火臺、五龍口敵臺等4處被公布為省級文物保護單位，但均存在不同程度人為破壞。
【調查和督促履職】
2020年3月，陜西省榆林市人民檢察院按陜西省人民檢察院要求，部署開展長城文化遺產保護公益訴訟專項行動。神木市人民檢察院成立了“檢察官＋檢察官助理＋法警”辦案團隊，全面走訪了解轄區內長城底數，邀請市人大代表、政協委員、長城協會代表共同實地摸排、走訪，并于同年4月立案調查。
神木市檢察院查明了長城受損情況，山峰則臥虎寨堡寨門、墻體、馬面受損；斜馬溝蔡小溝山險、水頭溝烽火臺墻體裂縫、墻磚剝離、坍塌；五龍口敵臺周邊違法架設電線、彩燈、搭建臨時倉庫；部分長城段落未設置保護標志和界碑。同年5月，該院向4家長城遺址所在地街鎮人民政府公開宣告送達檢察建議，建議對長城保護管理依法履行主體責任和監管責任。
收到檢察建議后，市文旅局與長城沿線各街鎮召開了長城保護工作推進會，對照檢察建議逐項整改。拆除五龍口敵臺周邊的違法搭建，組織修復斜馬溝蔡小溝山險情形；針對山峰則臥虎寨堡受損情形，在長城周邊鋪設木棧道、設置保護網。針對水頭溝烽火臺墻體裂縫情形，市文旅局經調查認為系國家能源集團神東榆家梁煤礦采空區塌陷和多年水土流失等原因造成，經與煤礦座談協調，煤礦對遺址周邊約3000余平方米井田不再開采。經國家能源集團審批，煤礦捐贈長城保護專項資金5800萬元助力保護傳承。市文旅局責令市自來水公司整改院落內長城保護問題，與長城保護無關的線路和設施已拆除。長城段落缺失的保護標志和界碑得到補充。市文旅局與各街鎮、市政府各職能部門建立長城及各級文物保護單位資料共享機制，強調建設工程需做好審批手續及文物調查和勘探工作。
神木市院形成專項報告報神木市委，市委組織市政府、市紀委監委、相關行政機關及鎮街、長城保護工作站、長城協會召開了“文物保護工作暨長城文化遺產公益訴訟檢察建議整改落實推進會”。市政府建立了文物保護聯席會議長效工作機制，明確了相關部門職責分工并將長城保護工作納入年終考核。神木市長城遺址均進行了“圍網工程”，長城沿線11個街鎮均設立了長城保護工作站，聘請62名長城保護員加強長城的巡查、保護。
【典型意義】
檢察機關開展專項活動，推動政府履行文物保護主體責任，積極向黨委匯報長城安全隱患，爭取各界支持，推動出臺制度規范，建立完善長效機制，有效推動長城保護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