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倒春寒”的定義及成因
(資料圖)
(一)定義“倒春寒”：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
立春之后，氣溫持續回升，萬物伴隨復蘇。如果初春氣溫回升較快，并且春季后期受強冷空氣影響，氣溫出現較正常年份顯著偏低的現象，一般被稱之為“倒春寒”。因春季正值部分農作物返青、開花時期，“倒春寒”天氣引發的雨雪凍害經常對農業生產造成較大損失。
(二)解析“倒春寒”：今朝春氣寒，自問何為因
“倒春寒”現象較為常見，其形成原因并不復雜。春季是氣溫、氣流、氣壓等氣象要素變化最無常的季節，特別是3月后，北方進入由冬季風轉變為夏季風的過渡時期，氣溫回升較快，期間常有西北方向的間歇性冷空氣侵襲，冷空氣南下與南方暖濕空氣相持，形成持續性低溫陰雨天氣，對農業生產造成不利的影響。
(三)應對“倒春寒”：春寒能作底，已被柳條欺
倒春寒通常發生在3月初至4月底，影響范圍遍及我國南北，造成農作物不同程度凍害，對農業生產影響很大。南方地區發生倒春寒會造成水稻等糧食作物育秧期爛種、爛秧，柑橘類果樹春稍卷曲，花果發育不良等問題；北方地區遭受倒春寒襲擊會推遲小麥等糧食作物返青，影響正常發育。若蘋果、梨等處于花期，氣溫驟降或導致花器受損、無法坐果，造成減產。
“倒春寒”雖然影響范圍廣，但持續時間一般較短。在長期的農業生產中，人們已經掌握了應對倒春寒的有效方法，如麥苗控旺、熏煙增溫等，除非遭遇極端降溫雨雪天氣，“倒春寒”一般不會造成農作物嚴重減產。
二
“倒春寒”天氣對蘋果期現的影響
(一)春寒料峭時，花開正盛期
1、2010年陜西“四月飛雪”，凍害嚴重
2010年4月12日-14日，陜西蘋果主要產區遭遇49年不遇的“四月飛雪”天氣。陜西省寶塔、洛川、旬邑、銅川、白水、禮泉、鳳翔、長武等縣區正處于顯蕾、芽開綻、初花和盛花期的蘋果遭受面積較大、程度較重的凍傷災害，據調研推算蘋果花芽受凍率高達65%左右(柴芊等，2010)，對當年蘋果生產造成較大損失。
2、2013年霜凍再襲，北方嚴重減產
2013年4月4日-10日，北方蘋果各產區，尤其是西北黃土高原蘋果產區遭受較嚴重的倒春寒天氣。甘肅省寧縣、甘谷縣、秦安縣、靜寧縣、清水縣、禮縣、莊浪縣，陜西省富縣、洛川、禮泉縣，山西省運城市正處于花期的蘋果再次遭受不同程度的凍害。據統計，2013蘋果產量為2981.36萬噸-3186.31萬噸，同比2012年減產20%-30%(汪景彥等，2013)。
3、2018年歷史重演，霜凍影響最甚
2018年4月6日-7日，全國蘋果產區，尤其是黃土高原產區遭遇50年不遇的大幅降溫雨雪天氣。陜西、甘肅、山西、河南、河北等省份正值花期的蘋果遭受嚴重凍害(李廣文等，2018)，對蘋果的產量、質量造成了嚴重的負面影響。據中國果品流通協會《2018產季蘋果產銷形勢分析報告》數據，2018年蘋果產量為3104萬噸，同比2017年減產25%。受凍害影響，2018年富士蘋果收購期各主體收購意愿強烈，收購價格創出新高，富士蘋果收購平均價達到8.03元/公斤，同比2017年漲幅達29.1%(見圖表1)。
4、2020年昨日再現，蘋果不“平”
2020年3月底至4月下旬，黃土高原產區局部地區又一次出現“倒春寒”天氣，對陜西富縣、黃陵、洛川，甘肅靜寧、慶陽，山西臨猗、萬榮等局部產區正值花期至坐果期的蘋果造成不同程度的影響。據中泰期貨研究所生鮮調研團隊實地調研的情況，綜合評估推測2020年蘋果產量約為3606.2萬噸，同比2019年減產10%。受凍害影響，2020年富士蘋果收購期經歷了前期收購情緒高漲，后期逐步回歸理性的過程，據果品流通協會數據顯示2020年富士蘋果收購平均價為6.26元/公斤，同比2019年上漲0.49元/公斤，漲幅8.5%(見圖表1)。
5、2021年霜凍不重，陰雨“作祟”
2021/22產季蘋果花期至坐果期受天氣影響：4月份未遭受嚴重的霜凍天氣，但部分產區花期遭遇了陰雨天氣，使得授粉不足，坐果不佳，并且根據套袋調研結果驗證了部分產區坐果不佳的事實。蘋果生長期前旱后澇，使得局部產區果個同比正常年份偏小，2021/22產季富士開秤價同比下降，收購期呈現前冷后熱，霜降后價格上漲，據果品流通協會數據顯示2021年富士蘋果收購平均價為6.16元/公斤，同比2020年下跌0.13元/公斤，跌幅0.2%。(見圖表1)。
6、2022年砍樹在先，花期高溫
由于連年受災收益不佳以及不少產區的蘋果樹已經邁入果樹生長周期中的衰老期，“老齡化”問題所引發的“老樹換新”需求，砍樹普遍，尤其是2021年冬季砍樹較嚴重，使得種植面積縮減。2022/23產季蘋果受上個產季影響花芽偏少，花期遭受高溫大風天氣以及溫度驟降等影響，使得蘋果坐果環比大幅下降。2022/23產季十一期間陰雨天氣較多，使得蘋果收購時間推遲，回顧整個收購季，新季富士蘋果開秤價格不及前期預期，但仍處于歷史較高位置，據果品流通協會數據顯示2022年富士蘋果收購平均價為7.21元/公斤，同比2021年上漲1.08元/公斤，漲幅17.6%。
三
2023年“倒春寒”天氣影響預判
(一)2022/23年冬季氣溫前期偏冷后期偏暖，整體表現為正常
1、主產區2022年12月份平均溫度處于近二十年偏低位置
據weather online統計陜西延安、甘肅平涼和山西運城等蘋果主產區22年12月份的平均溫度直方圖顯示(圖表2)：2022年12月份三大產區平均溫度均分布在直方圖偏左側一列(紅柱部分)，產區平均溫度處于近20年偏低位置。
2、主產區2023年1月-2月平均溫度處于近二十年中性位置
2022年1月-2月氣溫回升。據weather online數據統計陜西延安、甘肅平涼和山西運城等蘋果主產區近23年1月、2月的平均溫度直方圖顯示(圖表3、4)：2023年1月份和2月份三大產區平均溫度均分布在中間位置(紅柱部分)。
3、冬季整體平均氣溫偏低或中性，2022/23年冬季仍為正常
三大蘋果產區冬季經歷了逐月平均氣溫先偏低后正常偏高的結構性變化，使得整個冬季(12月-次年2月)平均氣溫數值仍居于相對偏低或中性位置。據中國氣象局報告，將2022/23年冬季定義為不算冷冬，也不算暖冬。具體到蘋果主產區看，據weather online數據統計陜西延安、甘肅平涼和山西運城等蘋果主產區22年冬季(12月至次年2月)平均溫度直方圖顯示(圖表5)，2022/23年冬季三大產區平均溫度均分布在偏左側部分(紅柱部分)，表明2022/23年冬季三大產區平均溫度均處于近20年相對偏低的區間。
4、偏冷冬季使得冬季果樹休眠有利，或使花期及坐果期正常
相關農業實踐及文獻資料表明，冬季氣溫偏高(暖冬)會對果樹產生重要影響：第一，暖冬會使果樹生命活動旺盛，呼吸強度增加，蒸騰量加強，比正常年份物候期提前(花期提前)。第二，暖冬或造成蘋果樹需冷量不足，果樹休眠不足，養分積累減少，樹勢減弱，果樹對低溫的耐受力降低，一旦遭遇臨界低溫形成的損失也越大。綜上，在暖冬遇到低溫的情況下，可能使果樹遭遇凍害的概率升高，不利于蘋果增產。2022/23產季三大主產區冬季定義為正常偏冷年份，滿足新季果樹生長所需的有效積溫，并且在持續偏冷的條件下果樹能夠忍受低溫的能力也會逐步增強；我們在調研過程中得知，新季花芽飽滿，花芽量較多，整體處于良好情況。
(二)2022/23產季蘋果花期較正常年份正常或稍有推遲，受凍害風險較低
2022/23年蘋果產區冬季為正常偏冷年份，而且我國蘋果產區3月中旬偏低，并伴有陰雨天氣。根據中國天氣網得知，3月下旬溫度回暖，但仍屬于正常溫度。綜上前期的溫度情況使得新季蘋果花期為正常年份或偏晚(例如洛川富士蘋果花期正常年份約為4月10日左右，2023年蘋果花期為4月10日以后)。
果樹遭受倒春寒影響一般需要滿足兩個條件：第一，果樹處于花期或坐果期等對低溫耐受能力較弱但對產量影響較大的生理階段。第二，花期或坐果期遭遇凍害臨界低溫天氣。從氣候規律上看，三月中旬之后北方地區平均氣溫以逐步回升為主，果樹花期或坐果期越提前，遭遇臨界低溫凍害的概率越高(見圖表7)，研究表明黃土高原果區蘋果晚霜凍氣候風險指數相對較大，而渤海灣果區的福山蘋果晚霜凍氣候風險指數為0(邱美娟等，2020)。由于山東產區遭受倒春寒幾率小，所以以西部產區洛川為例，根據國家氣象局數據統計了洛川縣2001年-2022年4月份每日最低溫度圖顯示，如果是正常年份，花期遭受凍害幾率較低(圖表6最低溫度曲線低于凍害臨界溫度的次數較少)；如果花期提前，則遭受低溫凍害幾率升高(圖表6最低溫度曲線低于凍害臨界溫度的次數明顯增多，2018年為例)，2023年洛川縣花期為4月10日以后，較正常年份持平或偏晚，所以從統計學規律上看2023年洛川縣受凍害幾率較低。
(三)天氣因素仍是最大的不確定性，密切關注短中期天氣預報
如前文所述，花期/坐果期提前增加主產區蘋果遭受凍害的風險，花期/坐果期正常或推遲減小主產區遭受凍害的風險，但未來最大的不確定性仍是蘋果花期期間天氣波動情況。據中國天氣網4月份天氣預報顯示，陜西、甘肅、山東三個蘋果產區4月份上中旬，無顯著低溫天氣，遭受倒春寒的幾率較小。但是影響天氣的因素較多疊加早春天氣波動劇烈，中期天氣預報準確性不高，因此密切關注高風險產區的短中期氣候預測，建議加強果園春季管理，增強樹勢，防范霜凍影響。
四
“倒春寒”天氣對期現市場影響程度逐步減弱
(一)產區果農對“倒春寒”天氣的風險管控能力提高
近幾年倒春寒天氣頻發使果農遭受了巨大損失，在與“倒春寒”風險的持續抗爭中產區果農逐步摸索并掌握了有效的防控方法，包括田間管理措施、運用“期貨+保險”金融工具等，實踐證明這些方法可以有效降低“倒春寒”災害對產量和經濟效益產生的風險。近期延安市氣象局建議果農密切關注天氣情況，綜合運用下列措施預防和降低花期凍害風險。
1、提前儲備防寒儲備，例如噴水、熏煙、加熱、灌水等設備；
2、密切關注天氣預報，降溫來臨時，及時對果園灌水、熏煙、加熱等抗寒措施；后期科學疏花疏果，合理灌溉等降低凍害影響；
3、推進果樹成本及花期凍害保險，利用蘋果期貨期現套保、“期貨+保險”等，提高蘋果產業規避價格風險能力。
(二)當前交割規則更加貼近現貨實際，波動空間收窄
自蘋果期貨上市以來，鄭商所扎實開展品種維護工作，積極順應產業發展趨勢，把握鮮果期貨獨特運行規律，完成兩次合約規則修訂，優化交割標準，蘋果2110合約開始，蘋果期貨將執行最新的交割標準，質量容許度已經由最初的5%上調至20%，更加接近現貨貿易的實際情況，有利于促進期現結合，降低蘋果期貨波動幅度。當前的交割規則下，期貨市場運行日趨平穩，在此過程中蘋果期貨功能作用也日益凸顯。
（文章來源：中泰期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