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報記者 王春
□ 本報通訊員 方利利 趙云
(相關資料圖)
“通過遙感影像及大數據分析，發現你區臨時用地未復墾線索3條，請進一步核查。”近日，浙江省杭州市人民檢察院檢察技術處副處長徐衍將一批線索分析報告移交至公益訴訟部門。公益訴訟檢察官深入排查，發現區域內確實存在臨時用地長期超范圍占用、到期未復墾、符合條件未辦延續手續等多項違法情形……
這些監督線索從哪來？杭州市全域數字法治監督平臺功不可沒。
作為杭州數字法治領域“一號工程”，該平臺由杭州市委政法委牽頭，會同市人民檢察院和市委依法治市辦等單位共同探索構建，推動執法、司法數據“一云歸集”，實現數字法治監督改革先行突破。這也是浙江省委“牽一發動全身”重點改革試點任務之一。
打破數據壁壘
織密大數據法律監督巨網
“當前各類監督主體多元，因監督屬性、模式不同，各領域監督相對獨立，客觀存在監督信息不對稱、零散式監督等問題。”杭州市檢察院黨組成員、副檢察長陳娟表示，全域數字法治監督平臺聚合政法委執法監督、人大司法監督、檢察機關法律監督、社會監督等各種監督形式，統籌市、區（縣）兩級法治監督應用，通過“兩艙（倉）三中心”總體架構和多跨場景應用，實現全領域、全地域、全范圍、全流程的數字法治監督。
2019年，淳安縣人民檢察院在辦案中發現，某鐵路項目部曾向當地申請了58.6萬平方米臨時用地，用于鐵路施工建設。但在期滿后，用地單位一直未按要求恢復地表原狀。
“由于用地區域偏遠等原因，臨時用地超期問題較為隱蔽，而這絕非個案。”徐衍說，杭州市檢察機關自主開發了“益眼守望”衛星遙感地圖比對系統，通過近3年衛星影像疊加分析，篩查出連續占用土地超過3年的疑似非法用地地塊。辦案人員根據線索信息，發現多處疑似地塊影像圖片顯示為制砂場地。
依托全域數字法治監督平臺，杭州市檢察機關向有關部門調取用地用途含“砂石”字樣的臨時用地審批資料，研發了“國土資源智護”數字化場景應用。比對資料信息與疑似非法用地地塊點位后，才有了文章開頭的一幕。之后，檢察機關通過發出公益訴訟檢察建議的方式，促使相關職能部門要求恢復原狀。
“我們最大的優勢是在破除數據壁壘、實現數據共享的基礎上，實時掌握大數據，數據實時率可達93.7%。”陳娟向記者介紹道，依托全域數字法治監督平臺建設試點，市檢察院注重盤活內部數據資源和攻克外部數據壁壘，積極爭取黨委、人大的支持，多部門的協作配合，在院內設立全域數字法治監督總數據倉，涵蓋公安、交警、交通運輸、城管、市場監管、教育等20個部門77類信息，有利于打破信息壁壘、補足監督盲點，織密大數據法律監督巨網。
監督剛柔并濟
實現從“要我用”到“我要用”
在大數據改革背景下，針對被監督單位有顧慮、數據共享難的問題，杭州市檢察機關采用主動履職和監督糾正的“雙軌制”運行、評價模式，以剛柔并濟的監督方式，形成監督聯動、職能互補的綜合優勢和整體效應，實現全域數字法治監督的協同高效。
去年，曾犯詐騙罪的執業醫師胡某在刑滿釋放后仍從事相關醫療工作，因為“特定行業準入”數字化場景應用的守護，胡某最終被注銷執業醫師證書，并被納入黑名單。
醫療衛生、食品藥品、交通運輸等行業的從業者中存在法律明確禁止準入的具有刑事犯罪前科的人員，為社會治理埋下安全風險隱患。
余杭區人民檢察院第五檢察部主任陳斐告訴記者，余杭區檢察院借助杭州市全域數字法治監督平臺，自主研發“特定行業準入”數字化場景應用，對醫療衛生、食品藥品、道路運輸、教育培訓等民生公益領域的從業人員進行“紅黃藍”三色賦碼管理。同時在“浙里辦”“浙政釘”等App內分別為個人入職者、企業用工者和行政監管部門提供從業查詢賦碼入口和用工核碼驗證入口，把牢行業“進出口”。
截至2022年12月底，該系統在全市范圍內對300萬余條人員數據進行智能監督分析，發現犯罪記錄200余條。杭州市檢察機關將問題線索移送相關行政機關后，主管部門對130余人作出注銷資質等處理。
“為了實現‘監督成本最低、監督效果最優’，我們重構了監督流程。”杭州市檢察院檢察技術處處長胡建斌介紹道，檢察機關通過各類數字化場景應用發現的問題線索，將先移交相關單位自行處置，在合理期限內未完成整改的，再啟動監督程序，形成“柔性”的問題提示移交和“剛性”的監督手段相融合，從而實現從外部監督問責向內部監督整改為主的機制轉變。
同時，全域數字法治監督平臺的構建將監督主體、履職主體拉到一個平面，解決各監督單位在履職過程中遇到的難點、堵點，通過場景共同建設、共同應用，打通各家監督的“斷頭路”，發揮相互借力，促進共同解決治理難題的作用，進一步提升各部門自我監督的內生動力與自覺性，實現“要我用”到“我要用”的轉變。
“辦一案”到“牽一串”
參與市域治理變得心中有“數”
全域數字法治監督平臺的搭建，幫助杭州檢察機關進一步發現批量監督線索，開展系統性、深層次的類案監督，更加深入、精準發現類案背后的社會治理隱患和難點堵點，使參與市域治理變得心中有“數”。
得知轄區內200余家無社保繳納記錄、無繳稅記錄、同一地址注冊多家公司等虛假注冊公司都已被列入重點管控名錄時，拱墅區人民檢察院的檢察官們都舒了一口氣。
該院刑檢部門在審查起訴一起詐騙案中發現，犯罪嫌疑人冒用他人身份信息大量注冊虛假公司，承辦檢察官將線索移送行政檢察部門。經初步調查發現，犯罪嫌疑人利用相關職能部門監管信息不對稱的漏洞，大肆注冊虛假公司從事違法犯罪活動。拱墅區檢察院數字業務骨干周昆依托全域數字法治監督平臺和該類案件監督規則，通過大數據篩查，發現相關線索數百條。
隨后，兩級檢察院聯動構建了“空殼公司監督治理子場景”，并在全市范圍內落地應用。最終，檢察機關督促相關部門注銷營業執照29家、吊銷營業執照289家、列入經營異常名錄846家，并將涉及刑事犯罪的線索移送公安機關。與此同時，檢察機關積極聯合相關部門共建虛假注冊公司協同治理信息共享、線索移送、交流會商和研判機制，實現執法司法有序銜接。
全域數字法治監督平臺在民生領域也大有作為。2021年4月，申請執行人吳女士反映被執行人王某存在領取退休金未被執行的情況，經檢察官核查后，與當地法院協調，成功執行王某扣除法定保障生活費外領取的退休金。
面對大多數終本執行，債權人往往欲哭無淚，只能自認倒霉，而像吳女士這樣的情況僅僅只是個案？檢察官第一時間想到了信息情報研判。通過將被執行人退休金與社保數據進行比對，終本案件監督模型很快被搭建起來，在法院的配合下，共篩查出相關線索1000余條，調取該類終本執行案件卷宗70余本，通過進一步梳理研判，最終建議法院恢復執行案件54件，并全部被采納。
“這些可執行的財產較隱匿，大數據幫我們解決了被執行人財產發現難問題。”杭州市檢察院第五檢察部副主任傅東紅補充道，在全省涉社保終本執行監督推進會上，杭州檢察機關運用數字化手段監督該類案件線索的模式被推廣運用到全省專項行動中，共排查線索27000余條，立案290余件。
“以‘大數據+智能算法+人腦智慧’為基點，織密‘天網’讓法律監督更智慧，筑牢‘地網’讓法律監督廣覆蓋。”杭州市檢察院黨組書記、檢察長葉偉忠表示，杭州檢察機關將以全域數字法治監督平臺建設為契機，持續研發并推廣各類數字化應用場景，促使數智檢察在提升辦案質效、增強監督剛性、推進社會治理等方面發揮更寬廣作用，為打造法律監督最有力示范省份貢獻杭檢智慧和力量。